莫采撷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是疯了吗?这可是老师们共用的办公室,谁知道会不会有老师落下东西去而复返,或者有其她人经过。
他手忙脚乱地便要将刚解开的皮带重新系上,而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皮带扣阻止他的动作。
“莫老师在怕什幺?窗帘都拉着,不会有人看到你在办公室赤身裸体,主动献身的模样的。”
“有人在敲门!我们会被发现的!”
门外的人还在不依不饶地继续敲门。
咚咚咚!
“莫老师,刚才上课有道题我没听懂,想让你帮我解答一下!”
咚咚咚!
“莫老师,我知道您在里面,您怎幺还不开门!”
咚咚咚!咚咚咚!
“莫老师,你是遇到什幺麻烦了吗?要不我去找保安来开门,我好进去帮你!”
莫采撷好不容易避开江满的阻挠,手颤抖着系好皮带,扣好衬衫扣子,但却来不及把衬衫的衣摆整理好。他若再不开门,门外的人真把保安找来他就百口莫辩了。
他刚要开门才意识到江满仍然毫无顾忌地站在原地,“江满,你藏一下,被其她人看到我们老师和学生关窗闭门待在办公室成何体统。”
江满仿若没有听到敲门声似的,淡定地把玩着手里的笔与莫采撷说话:“我为什幺要藏,反正不守师德的不是我,不知廉耻的也不是我。”
敲门的学生每一掌不是拍在门上,而是拍在莫采撷剧烈跳动的心脏上。他不敢想象今天的事如果被人发现并且宣扬出去会造成什幺后果。
他只得压低嗓音哀求江满:“是我,都是我!求你快藏一下,之后你想做什幺我都会配合……求你!”
江满终于做出一点让步,躲到了一盆有一人高的郁郁葱葱的绿植后,不过只要来人往办公室内走两步就一定会发现。
但莫采撷来不及和江满继续纠缠了,只得硬着头皮开门。他打开门的瞬间才想起手臂上还有江满刚才的杰作,急忙拉下袖子掩饰,希望没有被门外的人注意到。
敲门的人原来是丁洲洋。
不及莫采撷佯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斥责丁洲洋,丁洲洋已经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莫采撷手臂上移走,并率先朝他嚷声:“莫老师到底遇到什幺麻烦了,迟了这幺久才开门!”
说话间,丁洲洋还一边向办公室内四处张望,一边试图跻身进入,无奈莫采撷站在门口存心堵着她不让她进去。
莫采撷避而不答丁洲洋的问题,只想立刻把她打发走,“同学有什幺问题明天上课再问吧,老师要下班了。”
丁洲洋充耳不闻继续向门内跻身,但竟突然退了几步松口答应了:“那好吧,那我明天再找您吧。您没什幺事就好,我先走了。”
莫采撷没想到丁洲洋刚才还一副要势要进门的样子,怎幺突然就答应地如此爽快了。不过他刚才死死挡着门,没让她靠太近,应该是没露出什幺马脚。
莫采撷看着丁洲洋消失在走廊拐角后才转身回到办公室,最后竟还条件反射地给门落了锁。
江满看着莫采撷慌慌张张的模样,嗤笑出声:“莫老师嘴上义正言辞,但兴致倒是挺不错的。”
莫采撷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江满是在讽刺他,当即羞愤不已,想要擡手重新把门锁打开,但却立刻又收手了。他亲自锁上门,又立刻打开,不是愈发显得他是个假正经且猥琐吗?
江满抓起莫采撷的袖子又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创作,只留下一句“可惜了”就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办公室。只留莫采撷一个人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天已经全黑了,莫采撷才独自收拾好了办公室,一路魂不守舍回到家。
莫采撷明天上课的内容还没有备好,但他坐在电脑前却思绪万千,脑海里浮现的只有这几天发生的和江满有关的事。
她来找他,只是和自己在办公室胡闹,其余什幺话都没说,除了一句“可惜了”。
几天没去她家补习,他忍不住幻想过很多次她来找他的情形。
以她的个性,她不会像普通女生一样痛哭流涕,在他面前悔过;也许她会说些阴阳怪气,言不由衷的话,讽刺他激情之后主动冷战是在故作清高,要他再次像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求她允许自己继续为她补习。
他设想这些的时候,默认这都会发生在她家。熟悉的客厅,熟悉的地板,熟悉的指令。
她今天跟他进了办公室是他意料之外的,他还没来得及接受在公共场合做私密的情事。
可是她连缓冲的时间也不给他便把他在办公室扒了个精光,就像之前一样不在乎他自尊和情绪,只是我行我素做她想做的事。
他一退再退,已然在改变自己去适应她非常规的性爱癖好,如今还在祈求的不过是她一句主动的询问,好让他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我安慰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与她共同协定的,包括他抛弃一切尊严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受她凌辱折磨,为她成为蝼蚁或是变态。但是这些事实都会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有做出选择的权利。他妥协的理由应当是在她的关切问候之下,他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经他掌控亲自将他满腔的爱彻彻底底交与她。
然而她却连一个这样的理由都不给他,让他彻彻底底沦为笑话。
自始至终她都不愿意问他一句为什幺。
为什幺去而复返?为什幺愿意做一条低贱的狗?为什幺不再去为她补习?
或是别的为什幺,怎样的为什幺都可以,只要给他一个掌握主动权的机会,让他陈述他爱她的事实。
可是她是如此吝啬,如此强大,如此地看不起他。
她会可惜一幅寥寥几笔的画生命有限,却不会对他有丝毫怜爱和尊重。
放学后丁洲洋去英语老师办公室帮忙批改卷子,她改完卷子出来路过数学老师办公室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也紧锁着,她觉得奇怪就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没想到却听到了一阵呻吟声,听起来还特别像自己班数学老师的声音。
丁洲洋本来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干龌龊的事,但是她敲门后里面的人迟迟不开门,也不出声回应,她才更觉得可疑。
莫采撷衣衫不整地打开门且拦着她不让她进办公室,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打发走,平时他在班里从来不会这副样子,一般都会无条件解答同学们的问题。
办公室里一定发生了什幺。
即便丁洲洋没有挤进办公室,但是她个子高,往里探身便看到了绿植后的身影。
居然是江满。
丁洲洋的心跳骤停,眼眶里也积聚了眼泪。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江满冲她摇了摇头,她这才找回理智。
江满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整齐,头发也没有乱,而且她的表情镇定平淡,像是什幺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眼前发生的事实是男老师和未成年女学生共处一室还故意遮遮掩掩害怕被人发现,丁洲洋本想假意离开立刻报警,可是江满的表情动作明显是不希望她做什幺。
丁洲洋在走廊里挣扎到底要不要立刻报警,但最终她还是决定等江满出来之后再做决定。
丁洲洋在小角落里只躲了一会儿江满便出现了,她立刻上前绕着江满仔仔细细打量了两圈儿。确认江满真的毫发未伤,她才把一半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并且给了江满一个熊抱。
“你真的没事吧江满,你千万不要骗我!”
江满没想到丁洲洋居然会抱自己,更没有想到她会哭。
“我真的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丁洲洋松开江满,泪眼婆娑地直视着江满的眼睛问她:“那到底发生了什幺,为什幺会……”
她问了一半停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在江满面前形容刚才看见的一切,更何况江满就是当事人之一。
江满回了丁洲洋一个轻轻的拥抱。
“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甚至伤害自己的事情,而且以后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丁洲洋呆住了。
江满并不是喜欢亲密接触,尤其不会主动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她给她的感觉总是疏离的,好像刻意把人拒之门外,她没有想到江满会主动拥抱她。
“我相信你,我也一定会帮你的,就像你毫不犹豫地救我一样!”
两人在学校里耽搁了挺久,丁洲洋提议一起去吃饭,她请客,江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魏之远的餐厅正式营业之后江满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和莫采撷一起,另一次就是现在。巧的是,两次居然都坐在同一个位置。不得不说,这家餐厅的菜做得的确不错。
虽然只有江满和丁洲洋两个人,但是丁洲洋却点了一大桌子菜。自从那天早上差点儿当街被拐之后,她就不再有意无意地少吃了。
“你来过这家餐厅吗?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去我的聚会嘛,我就打算在这儿办,这些菜是我到时候打算点的几样,你尝尝有没有不好吃的。”
“都挺好的,我都喜欢。”
“那我就都加在菜单里。”
说着丁洲洋就让服务生把之前对接聚会情况的经理叫来。
丁洲洋兴奋地和江满说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江满有句没句地听着,无聊地四处张望,不想却又看到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有什幺需要帮助的吗?”
“你是谁?我不是让叫经理来吗?”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姓魏。您有什幺要求和我说就行。”
丁洲洋有些不快。她来过这家餐厅很多次了,客人最多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位老板,很明显就是个不参与餐厅运营的甩手掌柜,她怀疑这人能不能把事做好。
“不用麻烦老板了,你就让之前和我对接的经理继续做就好了。”
魏之远本来笑意盈盈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一个高中生也能随随便便驳他的面子,要不是因为江满他会来这儿开这幺个小餐厅?他会大晚上的从家风风火火地赶到餐厅?
而且江满刚才明明看到了自己却装作没看到转过了脸,现在也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都不看自己。
但江满还坐在他面前,他得做好表情管理,“您放心,我会做得比经理好的,您要是不满意我就把聚会的钱都退给您。您今晚这顿饭免单,就当是我一点心意。
丁洲洋这才勉强同意。
有便宜不占是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