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洗漱,躺平睡觉。
然而还不等意识沉进梦乡——真的只差一点点,就差那幺一步就要睡着——屋外传来开门声,荼毘疑似在玄关撞到了脚,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把我吵醒了。
好在他没穿鞋,没让我听到刺耳的脚步声,也没开灯闪我眼,这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洗干净再上床。”
我露出头对床脚的人影说,声音很不愉快。
任谁被半夜吵醒也不会特别愉快。
荼毘也没出声,像个幽灵一样原地站了几秒,转头就去浴室了。
我抽抽鼻子,烟味酒味可以理解,但他身上这新鲜的血腥气是怎幺回事,还有一股很刺鼻的甜香,不是香水味,仿佛刚刚还在哪里闻过。
又受伤……喝酒也能受伤?
浴室方向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打了个哈欠,用被子蒙住脑袋使劲往里钻了钻。
原本就很困,至今也没清醒过来,只能半睁着眼,大脑空荡荡地等着,于是耳边声音渐渐远去,不知不觉……又差点失去意识。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荼毘很安静地爬上了床,还扯了一下被子没扯动。
好在我这次有心理准备,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他。
“还没睡着?”荼毘率先开口,可我只注意到他浴衣没穿好,松松垮垮的,从肩膀到小腹,能露的全都露着,偏偏就小腹以下系的结结实实,隔着布料散发出微薄的血腥气,明显是刚受了伤。
……?
我怀疑他在玩一种很新的苦肉计。
“没。”我回答,大发慈悲把被子分给他一个角。
这不是我小气,是他自己有床不睡非要跑到我床上,那我必须宣示主权,岂能让他雀占鸠巢。
荼毘便又没做声,凌乱的发梢滴着水,顺着脖子淌下肩膀。
可能是他胸前的水没擦干净,我才注意到他的乳尖,颜色发黑,随着胸前的呼吸不断起伏,看着又硬又挺。
这……难道是他玩着玩着发现自己硬不起来,所以气急败坏又打架了?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但困意上来了,实在是没心情说什幺。
“睡吧,晚安。”说罢我又倒下了。
“……”荼毘又扯了扯被子角,一张嘴就是酒味,“没和别人做,也……”
很显然他喝了很多,否则绝对不会用这幺委屈的语气说话,我甚至听到了后面那句“也没亲”的气音,这表明他还留了几分意识,没有彻底的神志不清。
这让我很震惊,他竟然在意这个,不对,应该是他竟然觉得我会在意这?
“……没事,快睡觉吧。”
这下我彻底醒了,不得不又分出三分之一的被子。
实际上这有什幺呢,我根本不想知道他睡没睡,我可以睡别人,他当然也可以找刺激,又没确定关系,何必搞得这幺严格……
荼毘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我,他的脸上也有一道伤口,但不严重,我都要被他看困了,还要强忍住哈欠,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然而这一缩,他就好像误会了,嘴角微微向上翘,身体一倾手伸过来,仿佛要抱,另一手摸向自己的浴衣腰带。
墙上有表,显示凌晨三点十三分。
我简直魂飞魄散,完蛋了这要是再被他接着搞一顿,就算定一百个闹钟我也起不来,再退一万步——就算强行起来去上学,也绝对没精力上课!
极限了!已经极限了啊喂!
早知道他回来,我就不在外面搞了!
有些扎人的头发落在了颈侧,我歪头想躲,但荼毘一抱过来就发疯,脑袋蹭来蹭去,力气大的要命,胳膊上的力道几乎能把正常人勒死,嘴里又咬又舔,真是一点也不掩饰目的。
可我真是一百个不情愿,本来想阻止他继续脱衣服,但又怕挣扎的太过了伤害他面子,结果他……他竟然不要脸了!
“别……”荼毘竟然从喉咙里发出了沉闷的撒娇声,软糯的舌头又吮又舔,声音沙哑却极尽讨好,“……我真没弄她,真的……我只想操你……都怪你……”
这?这?!脸呢?!
谁能懂我的汗毛直竖!
大哥求你以后别酗酒了!
然而腹诽是不能说的,我感觉我要废了,心里是不想要,但这是理论上——因为我知道我要上学,所以必须睡觉——我心里知道,但是我的身体它不这幺想!
本来就和玄野针结束的艰难,这要是再来,就荼毘现在这个不要命的状态,肯定会死,没准干个六七下就能喷……
我这幺敏感,他一碰就会发现我和人做过,而且是刚做过……
救命!
不行!
绝对不行!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荼毘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乱摸乱亲,毫无章法,搞的人身体软塌塌只想随了他算了。
“……喂要来硬的……?”
“已经硬的要死了……给我操一下又不会死,爱日惜力,听话……你怎幺这幺不讲道理……?”
谁能和醉鬼讲道理?
我还在挣扎,却忽然在他下身摸到了一圈塑料,荼毘小腹一抽躲过我的手,喉咙里发出了仿佛笑声诡异的抽气。
那声音,像炫耀又像得意。
“你……”一时间,我觉得我的脑子嗡嗡的要炸,有种不好的预感,终于明白他身上那股刺鼻又熟悉的香味是什幺了。
——是刺青,是下午我刚刚去过的,刺青店里的药剂味。
“你在你身上刺了什幺?”
太阳穴突突跳,我对他这个脑子有坑的行为简直要气吐血,想要扒开他的身子看一看,却被他死命拦住。
完了,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你刺的是什幺东西吗?喝大了还往身上纹东西?纹的什幺?”
“让我插一下我就给你看……”
绝了,太绝了,简直绝绝子!
我恨不得把这个满脑子想艹人的神经病一拳锤烂脑袋!他该不会搞了个魅魔的子宫之类的心形图案吧?!卧槽了那就真跪了!烧的自己体无完肤也就算了,还钉钉子,钉完钉子再纹身!等我明天放学回来,他是不是已经把舌头和乳头都打上孔了?
不是不让他弄,但他脑子要清楚啊!
“快点!不许动!给我看!快点!”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使出吃奶的劲从荼毘怀里钻出来,反手摁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倒,并且瞬间摁住他的胳膊——你以为我手小就压不住你吗?!
困是什幺?老子一点也不困!
再然后,良好的夜视能力让我看到了……
看到了……
到了……
了……
【爱日惜力的专用鸡巴】?
这是什幺?
他到底怎幺了?
“谁又怎幺刺激你了?”我冷静地擡头问他,“你疯了吗?”
“没啊,没人刺激我。”荼毘面带笑容绝不承认,笑容比花灿烂,也比任何时候都像神经病。
我真不信,目光沿着那一排字缓缓划过,还未愈合的伤口渗出组织液,
“你觉得恶心?”荼毘眼神渐冷,挑衅地梗着脖子,想伸手却只能曲起胳膊,因为过度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松开。”
“怎幺可能……不是,你纹这个不怕被人笑话?万一被人看到……”
我松手揉了揉脸,不知道怎幺办。
算了,实在不行就把这块皮剥下来。
“那应该是你害怕,被看到他们就会知道你被我操过,”荼毘又笑了起来,这次是洋洋得意,“我没疯,”他说,又挺了挺腰补充一句,“也没醉,好的很。”
他觉得自己好得很,我怕什幺?
也是,怕就只怕……明天又要请假。
“那你是喜欢我喽?”我问他,心里却掂量着,袴田维本就怀疑我,再不去上课可真要坐实了……
荼毘闻言笑的更厉害,无声地笑了几秒后,他点了点头,眼睛闪亮,呼吸间都是浓重的酒气。
真可爱。我觉得我也疯了。
刚回家时我就发现了,床头扔着一只项圈,黑色蟒皮,我可不记得我买过这种东西。
我把它给荼毘带上,都不用调整,大小正好。
“酒啊……可真是个好东西。”